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煤油灯下的母亲

2021-4-7 10:21| 发布者: Respect| 查看: 1463| 评论: 0


文|王玉玲

岁月的流逝是无言的,当我们对岁月有所感觉时,一定是在深深的回忆中。倘若没有母亲的付出,母亲的牺牲,母亲巨大无私的爱,就没有今天拥有幸福生活的我。

  
总是在岁月的长河中,默默地过着自己的日子,都已把父辈的艰难快遗忘了,看到母亲给我织的这匝棉布,我都无法想像,父母那辈人,是用怎样的毅力,养活成群的儿女,他们那代人因为贫穷,孩子们吃的穿的用的,无一不是靠他们亲力亲为,千针万线,亲手缝制。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这段时间,在家百无聊奈,我把所有的柜子翻了个底朝天,在一个柜子的角落,翻出了我已遗忘的一匝白布,这白布是纯手工纺织,纯粹的棉花纺织而成的。这匝白布,1尺2寸宽,有10多米长。

看着这匝白布,我百感交集,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七十年代初期。似看见母亲坐在一把椅子上,右手搅着纺车,左手拿着棉条,纺车前放着一盏只有一点光亮的,墨汁瓶子做成的煤油灯。母亲每搅动一下纺车,身子就会向右边倾斜一下,身子再向前弯一下,特制的两头尖尖的木制纺线亭子,随着母亲搅动的纺车,呜呜呜地从母亲左手的棉条上,吐出一根根细细的毛绒绒的棉线,然后缠绕在特制的木亭子上去,形成一个白团团。等白线团一个拳头大的时候,母亲从木亭子上取下来,放进竹篓子里。日积月累,母亲天天如此,夜夜纺线。

在母亲那个年代,儿女众多,从孩子几岁或十几岁时,就开始为儿女们攒婚嫁用品,棉布用手工一针一线缝被子,床单,衣服,鞋子。这些都是在抢工分之余的夜晚,在昏暗煤油灯下操作,纺线,织布,纳鞋底。    

我的这匝棉布好像是在我几岁的时候,母亲就开始纺线的。那块一天到晚都能晒到太阳的坡地,每一年是雷打不动地种一块棉花,阳光充足,春季种植,夏季会长成比我还高的棉花枝子,秋季了,母亲将棉花枝节最顶端的枝叶剪掉,枝叶上结满了棉桃,棉桃一天天长大,由青变黑后,开出四个或五个雪白的花瓣。这样的时候,母亲会要求我们早上上学之前,把炸开花的棉桃用篓子摘回来,放到晚上再拨,这样棉花上就不会粘上焦粹了叶子,棉花上粘了粹叶子会造成杂质太多,影响棉花质量。

等积攒多了,母亲就送到扎棉花的地方,用扎花机把棉籽脱出来,就变成了皮棉,棉籽炸成棉油。

皮花拿回后,母亲再送到弹棉花的地方,将棉花弹得蓬松蓬松,回来后搓成一根根棉条,冬天里,母亲白天挣工分,晚上就要煤油灯下纺线。

至于织布前的的工序,我已经记不清了,只记得母亲纺了几年的棉线积攒起来,装在全木制的织布机上,晚上,每到我从梦里醒来,母亲还坐在织机上,左一梭子甩过去,咔嚓一声,母亲就用右手把挡往怀里拉一次,右一梭子甩过来,母亲再把分布在扣里的挡往怀里用力拉一次。

一匝布织下来,母亲不知道要重复多少次这样的动作,不只是千次万次,也不止是万万次,是无法用数字来计量的母爱。              

抱着这匝母亲亲手织出的棉布,这10余米布里,渗透了母亲多少心血和汗水,又是母亲在多少个不眠煤油灯下织出来的。

母亲一向是长治久安,居安思危。她付出这么多心血织出的棉布,到我们兄妹结婚的时候基本上已经用不上了。

社会进步,科技的飞速发展,我们兄妹结婚的时候,父亲在供销社给我们买回了,印着各种花纹的包单,床单。母亲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积攒的棉花,织出的粗棉布已派不上用场。但,到我出嫁的时候,母亲还是将这匝她精心准备,精心纺织出的棉布入进了我的嫁妆箱子里,还愧疚地说:“我早给你们准备的棉布被单,床单,用不上了也带上,做个压箱的礼物,这是妈妈亲自纺织出来的,用不着了,留作纪念,等我不在了,看到这匝布,就当是看到了我!”

已经遗忘了的这匝棉布,虽然粗糙,没有现在的磨毛被罩柔软,没有那些精纺床单舒服,却是现在难以用金钱买来的珍品。

昨天,我将这匝棉布折成五等份,正好做成一床床单,用温水泡过,已有了浓浓的霉味,也有一种特有的,母亲的汗水味,放进洗衣机里清洗后,晒干。

当我将洗干净了,还保持着,原有的淡淡的黄色床单整齐地折叠一起后,抱着这珍贵的床单发呆。

这是母亲留给我,除了我的生命外,唯一的遗物了。

翻出了这匝棉布,也翻出了久远的记忆,虽然母亲的过早离世,在我脑海里的样子已经很模糊,却还是能清晰地记得母亲坐在纺车前,就着煤油灯纺线的身影。那机器一样,聚精会神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,坐在织布机上咔嚓咔嚓,左一梭罗,右一梭罗,往怀里拉扣位的样子。

为了织出这匝布,母亲你不知道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地重复了多少个夜晚。您是用心血编织着儿女的未来,编织着我们的五彩人生。

我有时候在想,母亲织这匝布的时候,脑海里编织的应该还有儿孙绕膝的美好蓝图,她每织一米布,都带着她的希望,每纺一根线,都连接着她的梦想,就如她生前说的:“你们兄妹五人,就是我未来的希望!”

童年,我有一个好奇心,母亲一直没有满足我,那就是想知道母亲睡觉是什么样子,每次我们睡着了,母亲还在煤油灯下纳鞋底,缝补衣服,纺线织布,等我们一觉醒来,母亲早已开始一天的劳作,洗衣,做饭,喂猪,喂鸡,然后再出去挣工分。我们从来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时候睡觉,什么时候起床,在我的记忆里,她就没有睡过觉,总在忙碌。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我抱着这匝布,摸了又摸,目不转睛地凝视许久,总想从布上面找到答案。母亲,您日日夜夜为我们纺织的美好生活,却没有福气一起感受。

看到布匝上面的一个个小节节,这是母亲打了多少个节才将一根根线串连成一匝匝布。这一根根线,一寸寸布,抽去了母亲的青春年华,抽干了母亲的心血,抽尽了母亲的生命,以至于您的生命,永远定格在知天命的年轮。

春蚕到死丝方尽,蜡炬成灰泪始干。母亲的英年早逝,留给儿女太多遗憾和思念。

母亲离去已久远,是这匝勾起了那几十年前的记忆,无论穿越了多少时空遂道,我们一直记得母亲为儿女辛苦操劳的一件件一桩桩辛劳的事情。但留给我们的证物,也只有这匝渗透母亲心血和汗水的棉布了。

这棉布,我会视作宝物,一直珍藏,连同母亲煤油灯下的辛劳珍藏于心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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